牛顿是粒子说的坚定支持者,如果光是波的话,为什么不能像声音一样绕过物体。在这种理论看来,粒子有一些明确定义的、我们可以测量的性质,比如位置、速度、质量,等等。如果我们知道初始状态下粒子的所有信息,那么理论上我们可以预测它在下一刻的所有信息,以及下下一刻和下下下一刻的所有信息。
决定论有了根基,我们无法左右事物的发展趋势,就算我们可以做出选择,我们的选择也是被上一刻的条件所决定出来的。注定,这样的词汇够凄美,也够浪漫。
外村彰对双缝实验进行了升级,每次只让一个光子通过双狭缝。射向双缝的每一个光子随机打到探测屏上,随着光点的图案逐渐累加,终了又形成了斑马条纹。排除了光子之间的相互作用,如果光是粒子的话,图案糊成一团才对。那么,光是某种形式的波。
诡异的点就此展开。向双缝发射一束电子或者质子或者无论什么粒子,探测屏上出现斑马条纹,但谁也不能提前知道,当一个粒子落在屏幕上时,它会出现在哪条条纹上。薛定谔方程可以计算出粒子在特定时间下处于某个位置的概率,但仅仅是概率。
由此看来,粒子无法被准确预测。宇宙尚未决定,唯有观测能得到确定的结果。尽管爱因斯坦不相信上帝掷骰子,大自然仿佛变得随机起来。矛盾仍然存在,理论尚未统一。作为物理子集的人类来说,命运似乎有了不被注定的希望。
但生活依然普通而漫长,大部分人靠重复将其填充。填充得久了,倦了,会若有所思地冒出一句深沉的话,这就是我的命。这种根据结果反推理论的说法,不具备前瞻性。有意思的是,在后天到来之前,我们仍然无法准确预测明天的行踪。
我愿大言不惭地将其称之为生活的二象性。就像yyds,也可以解释为永远单身。
想象自己的每一个决策是一颗基本粒子,生活的每一道关卡是一个双缝。在穿过去之前,我有充分的理论支撑我预测我穿过去的结果:这次,我会体现出波的性质,还是粒的性质。我表白,是被接受还是被拒绝;我努力后,是成功还是loser;我明天,是按计划早起,还是一直躺着?我会活到明年今日,还是初春就英年早折。这样还是那样,to be or not to be,在真正到来之前无解。
无数的决策叠加,在命运的结果之屏上会打出一个死字。好在让我们魂牵梦绕的,是每一次决策下具体穿越。一次次满怀期望地出发与观测,构成了意义。至于这背后的原理,自有后来的哲学家与物理学家总结。
有时生活的频率稳定久了,会产生一丝惶恐,内心深处觉得这不符合事物发展的规律,尽管不知道那规律是什么。当新一次的双狭缝穿越快要到来的时候,满脑混沌,恐惧与期待并临:这次,我会飞到斑马条纹的哪一条上。
相比于注定,不可知也许更浪漫。不可知赋予了观测意义,在不可知的条件下,你什么都看不见,除非你睁开眼。而我们活着,就是在自我观测。
2022年是一个有很多2的年份,2的n次方趋于无穷大,认真观测每一次抉择,结果无论是这样还是那样,都会渐渐勾勒出未知新生活的脉络。
未知就是希望,观测就是探索。
2022,新年快乐!
2022.0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