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半，打开窗户
我把一本旧书从头翻一遍
收藏这里的阳光、尘土和冷淡秋风
把书放进包袱里
怎么到来
就怎么离开
我吃了最后一片面包后漱口
摘下眼镜
脱下衣服
洗掉身上的现代气息
长出毛发和碧绿的眼睛
尖耳让我听到后脑勺传来树木和泥土的呼唤
山下到处都是热情
包子十分钟一屉
笑容一秒钟一个
朋友一季度一轮
我的胃、面容和记忆不够好
我背好包袱
跳出窗户
爬上楼顶
眼下的行人和车子从不像溪水般流动
远处山上是我的窝
我是在冬天从那里逃离
回到地面
我隐身走在空气中
一步步躲避迎面的热情
我看到很多熟悉的面孔
我听见很多夸张的笑声
我不认识他们
我却熟知他们
我要在天黑之前走到山脚下
我要攀爬着岩石看夕阳下落
我要在自家门前看远处的
夕阳余晖和人间灯火
2017.10.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