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待一个时机离开,一个短暂的离开。组织中人心四散,竟存在某种东西让大家凑合地凝聚在一起,做烦心事。上午十点多,梦想的新鲜劲儿已经褪色,太阳开始稍稍刺眼,朝气快烧光了。而我还未开始。如果将自己比作十点多钟的太阳,刚刚升起,那我应该在乌鲁木齐,哈萨克斯坦还是更西的地方?初中地理关中亚的图册有几页,模糊一片。但我在呼和浩特,一个十点钟的太阳,还未计划行程出发,是不合格的。
受不了,最多等二十分钟,我就要离开。装肚子疼也要装。那个被父亲狠心抛弃的自闭症儿童,会不会对自己偷偷说过话?她的母亲还能撑多久?没有性与玫瑰。小伙伴儿们是真的善良还是好奇?怎么对毫无干系的东西逼逼个不停。至少身边这个姐姐是善良的,她心里还记得那个自闭症儿童。足够了。我好像看到一个身影。我不确定,也不再看。
空气是一种比水稀的流体,我是另一种形式的鱼。如果泥土里生活着来去自如的动物,这个想法就好解释一点。人在水中会淹死,正如鱼在泥土中会憋死,泥土是最浓的流体;泥土中的动物脱离泥土进入水,正如鱼脱离水进入空气,都会死。如果从泥土中直接进入空气,会死得更快,因为跨越了两个层级。蚯蚓那一类的动物不算,我想象的这种动物不存在。现在空气流动舒缓,我借着流动缓缓向前。我要寻找一个答案。
我在旁观这个世界。但我其实置身其中,所以我必须想象我并不是我。在流体中运动的我大概是一个移动摄像头,这样比较合理。而计算中心,在某个更高更宽广的地方,比如云之后的晴空。我在控制我的身体寻找一个答案,真正的我在云端。
那一排排楼房空空荡荡,墙和砖在夜晚听到罕见的呻吟会激动得欢畅。地上有一个影子在移动,由东向西,南面有一个宏大的建筑。那是什么地方?夜被漆黑黑的人堆弄的更黑。他不会发现自己始终没有搞清楚南北。他们其实面向南方而坐。在他们的背后有一个缓缓前进的影子,由东向西。还有另一个,饶了一圈,由西向东,伴着一个大大的月亮。一切都太早。盲人摸象,太置身其中了。视力恢复的那一天,才明白,这些紧密相连的东西。这些紧密相连,最后也会拆散。
应该是畅快的,没有人指指点点,左右东西。路为什么一直在尘土飞扬,每一个发展的地方都要尘土飞扬?尘土飞扬过后是昼夜的喧嚣,从此安宁不再。那么不曾经过尘土飞扬的地方,一直是沉寂冷清的吧。我到过的大多数地方都尘土飞扬,我身居的内心,也是如此。我无法安宁了吧。
可我到了沉寂冷清的地方,离荒野不远了。士兵眼中的帅气无处安放,于是释放在这风中吧。那两条狼狗能从风中嗅出罪犯翻腾的思绪吗。这一口唾液被风顶了回来。还好没有痰液。飞翔是什么滋味?张开双臂,感受流体从腋下流过,就像鱼儿张开鱼鳍,鸟儿张开翅膀。需要用心感受空气这东西。
那个方向很诱人,那个路口很空荡。有人会独自尝试吗?等待一个阴冷的初夏,谜底就会解开。带着答案,玩味猜谜的过程,与旁人津津乐道。
怎么一副被遗忘的模样?断壁残垣。几条野狗在追逐,我在狂奔。一个脏脏的小男孩儿给我了无限希望。
我累了,我不想答案那回事。
吱呀吱呀,我没想到会有如此多的尘土与疲劳。我也抛下风度与文明。
其实,时间不多了。
我以为会浑然天成,我以为会酣畅淋漓,我不知道会草草收尾。
我躺倒在了床上,一点也不潇洒。
那个影子呢?
我希望我醒来的时候,能重复昨天。打开手机,闭上眼睛。
我已经有了答案。
2017.05.08